中国税制结构再优化！个税等主要税种改革方向更清晰

中国税制改革仍在持续，这关系着现代财政制度建立、国家长治久安和共同富裕等目标的实现。

二十大报告要求，优化税制结构。《党的二十大报告辅导读本》中，财政部部长刘昆和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宁吉喆的撰文中，均涉及税制结构优化，个税、增值税、房地产税、消费税等具体改革方向。未来中国税制结构及相关税收改革进一步明晰。

税改稳中求进、共享税为主

上述辅导读本收录了刘昆的《健全现代预算制度》一文，该文在谈到深入推进现代预算制度改革重点任务时，排在首位的是优化税制结构，坚持以共享税为主体的收入划分制度。

刘昆在文中表示，我国共享税收入占比较高，是应对地区间发展不平衡的客观需要，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分配特点。在保持中央和地方财力格局总体稳定前提下，完善相关税收收入划分。继续将增值税、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作为中央和地方共享收入，减少经济波动对地方收入的影响，适度消解税基分布不均衡及流动带来地区间利益分享的不合理性，既做大“蛋糕”，又分好“蛋糕”。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施正文告诉第一财经，这是从财政体制角度谈税收收入划分，中国目前施行的分税制财政体制下，按照税收收入的归属，可分为中央税、地方税和中央地方共享税。目前共享税主要是增值税（中央与地方五五分成）、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中央与地方六四分成），三大共享税种占税收总收入比重近七成。

“业内有种观点认为，从权责清晰角度共享税占比规模不应过大。但由于中国地区间发展不平衡等情况，官方明确未来坚持以共享税为主的收入划分制度，这符合中国实际，增值税等三大主体税种未来依然是中央和地方共享税，短期来看三大税种分成比例或保持不变。”施正文说。

刘昆在上述文章中称，在保持基本税制稳定前提下，优化税制结构。健全以所得税和财产税为主体的直接税体系，适当提高直接税比重，强化税制的累进性。

简单来说，直接税是指税收负担不易转嫁、直接由纳税人承担的税收，如个人所得税、企业所得税、房地产等财产税。而间接税主要指对商品和劳务征收的税，纳税义务人不是税收的实际负担者，比如增值税、消费税等。直接税和间接税的区别，主要在于税负能否转嫁，即负税人与纳税人是否一致。

施正文认为，中国目前税制结构以间接税为主，不利于发挥税制对收入分配调节作用。因此下一步税制改革核心是优化税制结构，适当提高直接税比重，降低间接税占比，从而强化税制的累进性，即财产等收入越高，纳税越多。

上述辅导读本还收录了宁吉喆的《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第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制度体系》。该文在谈到完善税收调节机制时称，税收是国家财政的主要来源，也是收入分配的调节利器。优化税制结构。要健全地方税、直接税体系，提高直接税比重，增强税收对收入分配的调节作用。

事实上，过去十年中国推出营业税改增值税和增值税深化改革、个税改革等，税制结构在不断优化，直接税比重逐步提高，从2011年的28.4%逐步提高到2020年的34.9%。而今年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等改革下，预计直接税比重进一步提高。

增值税、个税、消费税、房地产税成关键

在以共享税收入划分为主和提高直接税比重大方向下，主要税种改革方向和路径进一步清晰。

备受关注的个税改革成为一大焦点。

刘昆在上文中称，完善个人所得税制度，适当扩大综合所得征税范围，完善专项附加扣除项目。宁吉喆在文中表示，完善个人所得税制度。要健全综合与分类相结合的个人所得税制度，完善专项附加扣除范围和标准，优化个人所得税税率结构。

多位财税专家告诉第一财经，个税一大主要功能就是发挥收入分配调节作用。个税改革未来会在现有工资薪金、劳务报酬等四项收入合并为综合所得基础上，继续扩大综合所得范围，部分资本所得等可以考虑纳入，从而强化收入分配调节作用，促进共同富裕。

当然，专家认为当前7项专项附加扣除标准可以进一步完善，比如有些项目扣除标准可以根据物价等变化适当调整，扣除标准设置可以更加科学，有些扣除方式可以更加灵活。

“个税税率结构调整也会发挥收入分配调节功能，比如2019年扩大前三档税率级距就起到降低中低收入者税负效果。未来可以考虑对税率结构进一步优化，比如适当减少税率档次，结合扩大综合所得范围适当降低最高边际税率。”施正文说。

第一大税种增值税的改革，也关系着整个税制结构调整。

刘昆在上文中要求，深化增值税制度改革，畅通增值税抵扣链条，优化留抵退税制度设计。

多位财税专家告诉第一财经，提高直接税比重意味着间接税占比要下降，其中增值税占比下降是关键。为此可以通过扩大增值税抵扣范围，比如考虑将利息等纳入抵扣范围等，继续简并增值税三档税率为两档，扩大存量和增量留抵退税范围和力度，来实现增值税收入占比下降，也有利于建立现代增值税制度。

宁吉喆在上文中称，要完善消费、财产等方面税收。要加大消费环节税收调节力度，积极稳妥推进房地产税立法和改革，探索建立与数字经济发展相适应的税收制度。

多位专家认为，这意味着长远来看房地产税仍然要推进，但在当前房地产市场不稳情形下，暂时不会有实质性动作。房地产税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调控房价，而是调节收入分配，这也是推进共同富裕的一大重要税收调节手段。

在消费税改革方面，近日电子烟纳入消费税征收环节，再次释放了消费税征收范围继续调整信号。

接受第一财经采访的专家普遍认为，未来高耗能、高污染和非健康消费品、奢侈品等有望继续被纳入征税范围。税率也有望根据经济社会发展适度调整。而部分消费税税目征收环节后移至批发零售环节，更好地发挥消费税引导调节功能，并适度将部分收入划归地方，健全地方税体系建设。

刘昆在文中还表示，健全地方税体系，加快培育地方税源。全面落实税收法定原则，规范税收优惠政策，进一步加强非税收入管理。

施正文表示，未来要继续落实税收法定原则，推进剩余的增值税、消费税、关税等实现立法。目前中国税收优惠过多，未来要对此进行清理，减少税收优惠，发挥税收中性作用。而非税收入应强化管理，推进非税收入立法，规范非税收入征管。

宁吉喆在文中称，完善税收征管。要深化税收征管制度改革，健全自然人税费服务与监管体系，提升税收监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