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燃（shenrancaijing）原创
作者 | 唐亚华
编辑 | 黎明
近日，有个大学生的故事热度很高：中国传媒大学95后硕士姚沁文在一家房产中介门店实习，3个月后，她被这个职业吸引，骑上电动车开始了卖房生涯。
和985硕士摆地摊、清华毕业生做保安、北大硕士卖米粉类似地，“中传95后硕士毕业去卖房”的话题再一次引发了舆论激辩。
大学生去卖房，有人觉得大材小用，也有人觉得，买卖房子是普通人一生中最大的一笔交易，服务者理应靠谱，理应高学历。
大多数大学生选择做房产中介，是奔着辛苦付出能换来高回报来的。同时，不少大学生用逆向思维琢磨，既然部分房产行业从业者服务能力有待提升，他们带着专业学识和素养入行，优势更明显。当然，还有人卖房，是奔着做销售锻炼自己的目的，他们想克服内向和社恐。
无论以何种姿势入行，房产中介行业的漏斗够大，入行的高学历人群越来越多。而当他们尝到了行业公平透明、收入空间大、晋升通道明晰、成长体系环环相扣的甜头时，从漏斗里剩下来的人，坚持走上了金字塔尖，甚至有网友把房产中介称为“尚未被大众发掘的宝藏职业”。
房产中介到底有何魅力，能成为这么多大学生的职业选择？这种现象背后，房产经纪行业发生了哪些变化？了解行业，才能不让偏见继续走偏。
实际上，没有一份工作是轻松的，没有一个人可以不劳而获。对于择业的大学生来说，低垂的果实往往早被摘光，另辟蹊径何尝不是一种智慧。
不是所有努力都有结果，但在房产经纪领域，够努力就能换来高回报。
生于河南农村、考入211院校的海淀区某链家门店中介姚丹，2013年从郑州大学毕业后，选择去卖房来锻炼自己。他说自己并不聪明，上岗时一个简单的销售讲义考核，他用了几个月时间、前后十几次考核才通过。
成功没有捷径，藏在一个个细节里：天气热，他给客户准备水、伞和防晒霜；看房的人手机没电了，他包里带着充电宝；客户想抽烟了，不抽烟的姚丹随身带着烟和打火机；客户问到房子多宽多高，他手里就有测距仪。
客户对他的评价是：“人狠话不多，平时不会轻易推荐房子打扰人，但推荐的房子一定是值得看的。”
工作第一年，姚丹成为年度销售冠军，第四年，他的职级升到了10级，这也是房产经纪人业务岗位的最高级别。姚丹毫不避讳地说，选择销售服务行业，就是因为收入掌握在自己手里，没有天花板。
考公务员、进大厂，和名校生硬碰硬不一定有优势，但错峰竞争，带着专业素养进入高速转型的传统行业，这是肉眼可见的机会。
“这里是人才洼地啊，很多人不愿意做房产中介，这对高学历服务者是一片蓝海。”97年出生的四川绵阳女孩彭欢说。
2016年，她以高考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复旦大学法学院，“我曾经在法院实习过，每天朝九晚五整理材料，法官、律师工作看似光鲜，其实每天都要面对各类纠纷。”性格外向的彭欢不太能忍受这份枯燥。2020年大学毕业后，她没有去做法官或律师，而是选择在上海从零开始做一名房地产经纪人。
不唯资历的上升通道也是其他行业的大学生初入职场少见的情况。
赵庆宇2020年从河北工程技术学院毕业，一开始父母和女朋友都不支持他做房产经纪人，理由是“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去卖房”。但他觉得第一份工作可以试一试。
赵庆宇刚入职时正赶上疫情，贝壳研发的VR带看，很多老同事不习惯用，他就疯狂用VR带看，单这一项就做到了大区第一，甚至通过VR成交了一单。
他曾在第一单销售时，因为错把顶层楼房当作非顶层介绍给客户而自责不已，更加用心专攻业务；也曾耐心面对连续14天来店里找他解释合同条款的60岁阿姨，借此磨了性子。
平均每个月开一单，赵庆宇用一年时间在杭州地区新人中业绩排名第一，得到了一次破格竞选商圈经理（即店长）的资格。
竞聘的时候，现场都是“城市总”级别的领导，一脸严肃，看到眼前的竞聘者只有23岁的时候，赵庆宇清晰地记得对面投过来的吃惊的眼神。他看到那个眼神，就赌气想证明自己一定行。
“他们问我如果做了商圈经理怎么管理、什么事情能让你崩溃等很多现实问题，我说，这些都是我做了商圈经理之后才会遇到的问题，我今天怕的不是这些问题，而是你们因为我是一个23岁的年轻人就不敢让我升上去，面试官都笑了。”
2021年4月，赵庆宇成为了杭州链家最年轻的商圈经理，开始带团队。
不像赵庆宇天生的活泼爱交际，很多大学生入行是为了克服性格弱点。
97年出生的杨定良毕业于江苏大学京江学院，他身材有点胖，不是很自信，有点社交恐惧。大学期间由于自卑心理，不敢与人交流，错过了很多美好与机会。毕业时他决定逼自己一把，正好房产经纪人是一个考验沟通能力、职业前景不错、做起来有成就感的工作，他毅然投身于此。
“我曾经有半个月没有开单，特别怀疑自己，这时店经理找我谈话，帮我分析原因，也帮我走出困境。因为有师徒制文化，我也能快速成长。”杨定良表示。入职第4天，他帮客户租到一套房，入职第11天，他转正成为一名房产经纪人，入职8个月，他晋升为租赁店经理。
大江大河，终入大海。房产经纪人们，抱着不一样的目的入行，获得了同样的收获。
以往，房地产经纪人平均工作年限不足一年，行业流动性大的原因在于，有人三五个月不开单、收入太低，有人不习惯这行的工作节奏，还有人陷入职业瓶颈看不到发展空间。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没形成规范标准的服务理念和对职业的深度认知与思考，便匆匆离开了。缺乏人才发展的沃土，行业自然无法向前发展。
为什么如今的房产中介行业，能够吸引并留住这么多大学毕业生？在与贝壳合作的经纪品牌对大学生的举措中，有这样一些共同点。
首先是收入有保障。
以往，房产经纪人无底薪，仅靠房屋销售业绩分成，刚入职的新人没经验开单几率小，如今大部分和贝壳合作的经纪品牌为高学历人才提供3-12月的无责任底薪，帮大学生经纪人减小前期心理压力；在分佣模式上，经纪人只要参与交易即能按角色分佣，如房源录入人、业主维护方、客户维护方等都能在总业绩中进行分成；在收入构成上，底薪+提成的结构，实现了按劳分配、多劳多得。
房屋交易这种大宗商品的佣金为房产经纪人的收入水平提供较高的天花板。在房产行业，经验丰富又勤奋刻苦的经纪人，收入不低于白领。
其次是职业上升路径清晰。
高学历经纪人可发展为资深经纪人，锻炼出管理技能后可以竞聘到管理岗独自带领团队，在经验足够成熟后，他们也可以自主创业。给大学生充分的空间，也能让他们各尽其才，人才价值最大化。
姚丹在工作7年后，做到了最高级别的经纪人，也有带团队做店长的机会，但他觉得自己在一线岗位卖房更有获得感；而23岁的赵庆宇做了店长，相比经纪人，他的收入下降了，不过他觉得自己还年轻，获得不同方面的锻炼和成长才是更重要的。他暗暗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两年后自己能有机会去竞聘总监。
最后是就业前景。
随着中国房产市场快速进入存量房时代，不同于新房销售的运行机制和逻辑，房产经纪人的力量变得愈发重要。居住领域服务者走向职业化、专业化，提供符合消费者心理需求与情感体验的高价值服务也更加重要。未来对“高学历、高专业度、高职业素养”的人才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大。
智联招聘《2021大学生就业力调研报告》显示，房地产业成为毕业生期望就业的行业top2，仅次于互联网行业。
教育咨询机构云创互动CEO王光美告诉深燃，越来越多大学生去做房产中介，一方面因为每年大学毕业人数太多，很多大学生难以找到与专业对口的工作，对于就业产生迷茫；另一方面，房产中介行业发展迅猛，规范化的发展和人才升级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薪资待遇也越来越有竞争力。
在他看来，大学生受过系统的高等教育，在行业规范、职业素养、专业能力、学习能力等方面都有优势。“而且，未来社会的发展观念一定是高学历不等于高能力，高学历也不等于有好工作，大学是一个接受通才教育培养、提高思维方式的平台，大学生毕业后主动降低姿态、踏实工作才有出路。”
近年来，人们对职业的刻板印象一直在改变，除了名校生做房产中介，在家政行业，很多名校毕业生做保姆、住家家教，保险行业也招兵买马，吸纳了大量高素质人才，也有相当数量的大学生做外卖骑手，很多传统行业点燃了年轻人一盏又一盏的灯。
事实上，没有一个职业是完全跟学历划等号的，无论身处哪个行业，把一件事做到极致，都能收获人生价值。
从结果来看，大学生出于对收入回报、职业前景或个人成长的衡量，涌入了房产经纪行业。坚持下来的人，成就了自己，也提高了行业整体的服务水平。
往深层追究，房产经纪行业的进化让大学生们看到了职业潜力。另一方面，行业也做了努力，让高学历经纪人受到了特别关照。
在供给侧，房产经纪人面临流失快、服务水平不均衡等问题，部分服务者缺乏专业的培训和成长；而在需求端，庞大的二手房交易市场更需要专业的经纪人来满足客户的找房需求，提高服务体验。
招聘是第一步。以前，让大学生来卖房子显得不可思议，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没经验、没资源，怎么在销售服务业干下去。唯业绩的时代已经过去，房产经纪人的品质服务成为存量房市场生存的关键。这时候，综合素质高、学习能力强、发展潜力大的大学生经纪人，成为行业发展的新鲜血液。
2021年，贝壳找房联合新经纪品牌提供60万个经纪人招聘岗位，其中涵盖发放20万个校招经纪人offer。
而作为链家高层次人才引进和培养的专项工程，“领航家计划”想招聘一批高潜质在校大学生，为链家培养富有领导力的营销管理人才。
贝壳研究院发布的《2021大学生房产经纪人职业调研报告》显示，65.01%的经纪人具有大专学历，其中，北京、上海的经纪人本科学历占比60%以上。
第二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留住人才。
以贝壳为例，他们联合多家经纪品牌门店，承诺提供无责底薪，增加带看安全险，帮助新人营造稳定的职业环境；在培养经纪人上，贝壳有“搏学大考”，经纪人需要熟悉“上千题”，还要“讲盘通关”，模拟交易场景，还有以“师徒制”为核心的新人手把手带教培训；此外，贝壳还提供贝壳经纪学堂、花桥学堂等多类型课程和培训。
在多位经纪人口中，费劲心思帮助客户找到合适的房子，得到客户认可的时候，价值感成为了一种志业的决心。进入年度业绩前列，带着家人去北京享受荣誉晚宴，是他们脸上最有光、自豪感满格的时候。这个职业，从外到内都有了尊严。
很多人好奇，这个行业为什么要费时费力培养大学生卖房呢？卖房到底需不需要高学历的人？答案是肯定的。
在姚丹看来，多数大学生在学习能力、接受新事物、看待问题的深度和高度上超过大学学历以下的人。“我直观的感受是，大学生比较细腻，通过简单的聊天，顾客就大概能知道中介的学识素养，而这一点对房产交易很重要，他们觉得几百万、几千万的事，交给一个有文化的人更放心、踏实。”
而且，从行业发展角度看，消费者是客户，经纪人是行业的用户。经纪人的就业环境、成长现状、留存时间长短，代表的是整个行业的服务水平。为了让这个生态更加繁荣，房产经纪行业的参与者也要为经纪人提供更好的生存土壤。
行业进化影响着服务者，服务者也在改变着行业。如今的大学生做经纪人开始引入新玩法，擅长用新媒体、B站、抖音等平台。
去年7月入职后，上海链家经纪人李姝坚持在B站“写日记”，有她从小白到店经理的晋升过程，有她对上海房产政策和行业的分析，最火的是她入职5个月的经历总结，播放量3万。李姝晋升为经理后，招人问题就顺便在B站上解决。因为有她的真实感受和故事，招起人来比发一张招聘海报更有说服力。
进入房产行业的年轻毕业生，用高素养和学习力，逐步提升房产中介的服务能力和水平。他们，正成为团队和行业的鲶鱼。
*题图来源于《安家》，文中配图来源于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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