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斐逊：华尔街是人性堕落的大阴沟！
华尔街保守派：A股是赤裸裸的诈骗。
当然还有激进派，
激进派认为“保守派太保守”！
股市经常堕落成疯人院，一片喧嚣躁动，毫无意义可言。此话出自本杰明·格雷厄姆1976的访谈录。
上篇虎见9中我们引用的的飞越疯人院的经典台词一样：你们抱怨这个地方，却没有勇气离开这里，永远满仓，永远热泪盈眶。此篇我们接着逃离疯人院这个话题继续聊。
一
股市如赌场：逃离“疯人院”？
1、搞得好就搞，搞不好可以关掉嘛！
A股大抵是病了，横竖都是下跌。这悲伤没由来的，满脸写着两个字“亏钱“！我们终日乾乾，横竖都未看到飞龙在天。游戏规则在所有人都亏钱的时候，弊端就显现出来了，众人呐喊，不如这股市索性就关了去，仗剑走天涯，逃离疯人院！
1992年，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对建立中国股市的叮嘱是：“资本主义可以搞股市，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嘛，要坚决地试，搞不好可以关掉嘛！”
股市是经济的晴雨表，成熟的资本市场大多遵循这个定律。比如说美国和日本的这些发达市场的金融危机，都是先一步反映在股市里，而后逐步蔓延到实体经济中，最终诱发一个系统性的危机。中国股市万年3000点的轮回，而经济总体增速尚可，让人总有一种误解，中国股市脱离了实体经济，全是泡沫和幻影。股市没有实现为实体造血的功能，股市越好，实体经济越差，尤其大家都赚不到钱，不如一关了之。
2、 赌场和赌徒，究竟谁离不开谁？
本质上，现代经济是构筑在金融体系之上的，缺乏以资本市场为核心的融资体系，就会出大问题。不管是欧美还是我们，大抵遵循一个简单朴素的道理：经济和金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发达的资本市场，产业转型和老百姓财富的保值增值都是一句空话，逃离是不可能逃离的，除了资本市场，也没有其他大的资本类别来经营人性，承载这般的贪婪和恐惧。
这几天的微博头条是：A股最大的问题是大部分投资者都不赚钱。就像电影《孤注一掷》里，骗子有骗炒币的，骗炒美股泰股的，就没骗炒A股的，因为这个确实骗不了，都知道不挣钱！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理解。A股的生态就是村里大摆的宴席，十碗八碟，今天是为国企子弟兵纾困，明天是为银行化解风险，后天是支持民营经济发展，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宴席主题，村民们拿着礼金热热闹闹捧场赴宴。
但过分的是，大部分时候碗碟还没上桌，熟菜还在案板上，就被摆席的东道主和帮厨分得所剩无几，而带着礼金欢天喜地来吃席的一众村民，剩下的只有半点油星。村民很是气愤，放下筷子掀台子，发誓下次再也不去了。但每每有人回来跟你说，上次在村里吃到了满汉全席，又忍不住跃跃欲试。
这就是中国股市，这就是格雷厄姆口中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忽好忽坏的疯人院，这就是金钱永不眠的A股赌场。
赌王何鸿燊接手葡京赌场时，就请教“赌神”叶汉：“如果这些赌客总是输，长此以往，他们不来了怎么办？”叶汉笑道：“一次赌徒，一世赌徒，他们担心的是赌场不在怎么办。”
扎心又真实，有时候赌场和赌民，究竟谁离不开谁，还真不一定。
A股的圣斗士大抵分为两种：一种是带着造富梦想入场的，一种是被财富保值增值的焦虑裹挟入场的。而他们选择的逃离也最多是风险偏好的降级，比如说买买理财，买买固收。结局依然是跑不赢M2的增速，陷入“投出去就亏钱，放在手中就贬值”的两难境地。
村里也担心玩家越来越少，号召要提高股民的获得感，四箭齐发汇金入场。村里有活跃资本市场的焦虑，股民有资产配置的焦虑，各有各的苦楚，但终究我们还是离不开这个赌场。
二
赌场众生相：
骗子、傻子、疯子和呆子
好的赌场可以成就股神巴菲特，投机家索罗斯，交易科学家西蒙斯，而A股这个鱼龙混杂的赌场，却满是骗子、傻子、疯子和呆子。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骗子
01
（1） 剿匪游戏：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浙江国祥、福华化学的丑闻在这个持续亏钱的节骨眼上，沸沸扬扬。
浙江国祥卖壳14年后，换汤不换药还是原来的生意模式，一个不入流的空调企业，再度IPO发行价68元，市盈率51.3倍，计划募资7.37亿，保荐机构公募基金豪爽大方，给它超募16亿。嘉实基金报价81.94元/股，富国基金报价80.75元/股，在超高溢价发行的基础上再溢价20%。8倍PE的格力，12倍估值的美的，业内的这些龙头看了，都不禁要流下羞愧的泪水。
这是一场漂亮的剿匪游戏。正如《让子弹飞》里的经典桥段：“得先让豪绅出钱，带着百姓捐钱。豪绅捐了，百姓才跟着捐。钱到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上市公司连带着保荐机构，抬轿子的基金公司，站着就把钱赚了，百姓拿着真金白银入场， 英勇接盘。
2亿股民，7亿基民，放在任何一个市场里都是叱咤风云的存在，但是在A股，却只有被收割的命运，原因何在？村里的骗子太多！
（2） 负和游戏：无增量，不牛市
正常的市场体系，应该是上市公司借助股市融资后不断壮大，然后通过分红的方式反过来带动股价上升，投资者资本投入支撑上市公司业务发展，上市公司赚钱回馈投资者，除了正常的交易收益之外，还有稳定的分红回报，由此形成正向循环，宏观上表现出来就是GDP高增长率，股指一路向上。
但是村里的玩法不太一样。话说这村里摆席少说也有30多年，为了维持这吃席的人气，一直在推出新菜品的道路上孜孜不倦，掐指一数至今已经有5300多道。第一个1000道推出过程花了11年，到了第五个1000道，推出时间只用了2年时间。现在又推出了注册制，欢迎各家自荐，符合条件的都可以来试试。
某家扭扭捏捏说好吧试试就试试，村里给搞了个IPO发布专场，初步吃席的礼金就算它5个亿。主厨说不行5亿太少了，起码50亿起步。那初步定个20倍PE吧，副厨说不行太少了，必须高价发行，50倍起步。公司有点犯难，这么高PE解禁时大家都砸盘子啊。主厨说没事儿，可以转融通融券。一顿操作下来，上市当天就融券做空，拿钱走人；厨房一众也吃的满嘴油光，这菜好不好吃还重要嘛？
从根上讲 ，A股的本质是一个融资市场，为产业资本服务，重要的不是回报率而是对实体经济的支撑率。科创板和北交所的落地，监管鼓励许多融资特性远大于分红特性的企业上市，就是A股融资特性的有力印证，这就决定了财富效应并不是A股的首要考量。正常IPO是为了扩大生产，但咱们不一样，有圈钱还债的，有原始股变相减持的，有募来理财的，有来上市造富的，反正有机会就上，有钱不拿王八蛋。
由于各种IPO抽血和违规减持，分红显得微不足道。2022年966家A股公司全年分红金额达10810.73亿元。这万亿分红额里，银行、非银、石化就占到了50%以上，高分红的背后股东是国有企业，普通投资人并没有享受到利好，分红也不会回补市场。IPO募集的钱和大股东减持的份额差不多，意思就是股民们掏着真金白银养着上市公司，养肥原始股东，而不是上市公司赚钱回馈投资者。在这场负和游戏当中，骗子团伙作案，对二级市场的交易者进行无差别的掠夺。
所以说A股市场一直都在压榨市场的存量资金，本质上是一个减量大于增量、融资大于分红的消耗型市场。这也就侧面解释了A股为什么永远牛短熊长，因为每一轮牛市都是源于增量资金的入场。典型的2015年是杠杆牛配置资金入市，2020年是全球央行放水，所以说，无增量，不牛市。
四箭齐发为什么没有激起太大的浪花，那是因为并没有一个持续有力或者说是长期性的政策逆袭。而2023年甚至是2024年的增量来自于哪里，也是众多投资人最关心的问题。敲门的脚步声听到了，但离真正的黎明还有距离。放开退市，加大监管，引入更多市场化的金融工具，多方协同，药效会更加明显！
自认聪明的傻子
02
（1）让人们相信他被骗了，要比骗他还难
诙谐的马克·吐温曾经说过：让人们相信他们被骗了，要比骗他们还难。你把钉子钉进墙里，永远比你把钉子取出来简单。一个人能受骗，说明这个骗局正好契合他。一个成功的游戏往往是人性的狩猎者，孤独、虚荣、贪婪，赌徒相信概率，赌场相信数学，越折腾越亏；越亏越不认命，在“把你腿打断给你一拐杖”的循环往复中恋战而不舍离场。
A股的参与主体很多，原始股东财富自由了，风投拿着几十倍回报退出了，保荐人拿到高额佣金买别墅了，券商和交易所抽水模式旱涝保收。请问，他们赚的钱哪里来的？如果实在找不到，傻子很可能就是我们自己。
（2）沙中之沙的乌合之众
勒庞说：当个人是一个孤立的个体时，他有着自己鲜明的个性化特征，而当这个人融入了群体后，他的所有个性都会被这个群体所淹没，他的思想立刻就会被群体的思想所取代。而当一个群体存在时，他就有着情绪化、无异议、低智商等特征。我们之前写过，股价走势是市场的合力，股票市场运行特征也是典型的乌合之众。
这个市场的傻子，有个体非理性的傻，也有群体非理性的傻。
有一群人是自认聪明，傻而不自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芒格说：我和巴菲特都是特殊时代的产物，我们生活在一个成为股票投资者的完美时期，但现在已经很难获得像过去那样的回报，这场游戏变得越来越困难，但我们却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加入这个游戏。
一只猫照着镜子看到了老虎的虚像，误以为自己也凶猛无敌。自认聪明的傻子，往往把A股想象成天然的提款机，他们天生爱好投机和博弈，总是幻想在这个“击鼓传花”的游戏中，永远接的不是最后一棒；总是幻想摆脱韭菜的命运，成为那把收割的镰刀；总是幻想自己是狼，甚至想去吃狼。人最大的愚蠢就是自以为聪明，而自以为聪明的人，最后都死了。
有一群人是被群体裹挟，跟着疯子傻子走。他们是市场里沙中之沙，风可以随意搅动他们；他们天真无邪，知之甚少，容易受到不切实际的投机和传言影响，沦为跟风者和接盘者；他们是市场的乌合之众，在群体中丧失理性，义愤填膺地斩仓，慷慨激昂地追涨；他们只会干两件事，落井下石和锦上添花！
在股票这一大众博弈的群体活动中，理性的力量永远无法战胜潜意识的掌控，在强大的趋势和浪潮当中，他们的操作系统被群体接管，内心的平静可以瞬间被攻破，所谓的理性力量在涨跌的诱惑中被击得粉碎，从而陷入追涨杀跌的韭菜行为特征。在投资中保持独立判断和清醒认知，是我们每个投资人的必修课之一。
行动偏执的疯子
03
股市的底是傻子卖出来的，股市的顶是疯子买出来的。有一本书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疯子和傻子往往只有一步之遥，而最大的差别在于，疯子看似有有清晰的逻辑，而傻子没有。
（1） 偏执又决绝，不疯魔不成活
疯子是一群什么人？他们最大的特征就是行动偏执而又决绝。从涨停板到敢死队，从雪球结构到量化指增，从核心资产到明星赛道，疯子群体表现出强烈的对热点的执念，对波动的执念，对赛道和风格的执念 。不得不说，中国股市牛逼的都是疯子。A股至今为止还是一个主题炒作的市场，集中力量办大事，给一个主题就可以撬动整个地球，游资打板，散户跟风，基金抱团，瞬时间可以将股价从东非大裂谷干到珠穆朗玛峰。如果你缺乏疯子的勇气和偏执，你跟不动也不敢跟，因为你知道这场绚烂的烟火游戏，迟早要落幕。有些人看起来是狐狸，其实他们是疯子。
2008年之前，钢铁、有色、煤炭、化工、建材堪称A股的5朵金花，造就了买周期才是投资的真谛，2015年的中小创，2016年的大盘蓝筹，2019年的抱团股，让一众在牛市下场的人建立起要买就买核心资产，要买就买明星赛道的信仰，也让坤坤、兰兰、蔡经理这些风格极致的基金经理走上了神坛。
且不说无法战胜的A股，大洋彼岸的木头姐在颠覆式技术和破坏性创新的科技股上一条道走到黑，2020疫情期间因重仓特斯拉和比特币一战封神，旗下基金ARKK更是创下了当年149%的惊人涨幅，一举成为投资界的顶流，风头无两。成也科技股败也科技股，2022年对“木头姐”来说无疑是难熬的，基金规模萎缩近八成，单支基金跌幅高达67%，木头姐怕了吗，并没有，她在采访中声称“颠覆性创新”领域没有被市场所有效估值，而且被严重低估了，头铁抄底，可谓“不疯魔，不成活”，错的不是我，而是整个市场！
（2） 疯子，造神也弑神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中国股市专门创造股神，也专门消灭股神。总体来说，疯子都挺牛逼，但大多各领风骚数几年，勇气潮头难长久。19-21年市场花了三年时间给所有人教育的“价值投资”、“躺倒好赛道”理念，2022年开始被市场无情的碾压粉碎，过去几年盛行的“景气赛道+集中押注”的投资模式今年在慢慢失灵。从“蔡神”到“蔡狗”，从医药一姐到“家里有钱花不完，中欧基金找葛兰”，规模萎缩，基金经理辞职，排队道歉，无数高光的公募基金经理不停的走下神坛。前两年还是市场绝对主线的新能源，今年已经被彻底抛弃，一年左右时间，绝大多数公司都已经跌去了50-70%，A股就是这么魔幻，从来没有 “一招鲜吃遍天”的方法。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2022货币紧缩，科技股下挫，净值腰斩，木头姐也从人人膜拜的女股神，被粉丝唾弃为“被风吹上天的猪”。执念太深，总有一天市场会教你重新做人。疯子造神，也弑神！
所以说，信仰是信仰，执念是执念。我们见证过无数3000点的轮回，潮起潮落，但发现投资高手极少可以全身而退，这是为什么？直到听到一句话，叫赌神不下桌。这个市场上充满了疯子和傻子，也充满了饥渴的猛兽，待宰的羔羊。疯子带着傻子走，就是A股的生态！
活在自选股里的呆子
04
（1）侠之大者为国接盘
“疯子”是有信仰有执念，“傻子”无信仰只跟随，介于这两者之间半信半疑若即若离的大部分人。他们不想骗人钱，也不想被人骗，他们活在自己的自选股里，有一点理念，有时候正确，有时候错误。
同事问，如果给自己定性，我们属于这个市场的哪个角色？如果非要站位的话，那就是呆子吧。呆子有呆傻、呆板和呆痴。活在自选股的呆子有对自选股本身的坚持，亦有对自选股背后价值的坚持。坚持是有必要的，但前提是你必须行在正确的路上。对自选股本身的坚持，往往容易成为疯子和傻子的后备队，往前冲错了就成为疯子和傻子中的一员，这种称为呆傻。
还有一种，对自选股背后价值的坚持。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貌呆，但目光凝聚，神呆，但坚若磐石，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很契合我们的口号：侠之大者，为国接盘。这是一种大智若愚，大道无形，定力十足的呆。某种意义上来说，股神巴菲特也是一个呆子，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着朴素的价值投资。很早之前我就在采访中说过，资本市场有很多种玩法。有玩交易的，有玩配置的，有玩选股的。比如巴菲特偏重选股，索罗斯偏重配置，西蒙斯则偏重交易。呆子要想在资本市场长期生存，一定要有信仰无执念，找到自身的价值坚守阵地。
（2） 做一个创造价值的呆子
稻盛和夫说，赚钱最快的四条路：一是信息差，我知道的，你不知道，这条符合骗子；二是执行差，不论对错，我做给你看；这条符合疯子；三是认知差，行在正确的路上；四是竞争差，你我都做，我做的比你好。作为市场的绝大多数，最后两条才是呆子的谋生之道。
“不是最强壮，也不是最聪明，而是最适合的，才能够生存。”面对环境的变化，快速做出决策的，进化的力量，就是用“海量”的物竞，应对“复杂”的天择的力量，苟日新，日日新。虽然呆子是市场的绝大多数，亦要取势明道优术，做一个创造价值的呆子！
写在最后：
股市增长的内生动力，一个是持续向好的经济，一个是持续向好的业绩，最后一个是市场化的制度设计。A股的特点就是“牛短熊长”，牛市起来也很猛，但是时间很短，熊市时间很漫长，底部下面还有十八层地狱。有人说价值投资的时代过去了，其实只是特定的市场对价值的定义变了而已。
总有人问，作为一个在市场26年的老兵，历次艰难的市场如何坚守下去，其实很简单：1．热爱，以苦为乐；2、坚持，熊市不出局，无危机不财富；3，迭代，顺应市场，适者生存。
正如克强总理所言：“纯真而不欠闻达，善良而不失坚强，把生命高举在尘俗之上，又融化于社会之中，这应当是我们这一代的共同追求。黄河长江不会倒流，盐田港之水也会滔滔不绝！” 与君共勉！
余定恒
于2023.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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