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5年的带货主播后,莫莉(化名)选择退出这个行业。她对红星资本局说,退出的原因很简单,市场缩水,薪资下降。
过去几年,直播电商乘风而起,带货主播成了“站在风口上的人”。但今年以来,有关电商主播薪资下降,收入缩水的消息不断传出。5月23日,莫莉告诉红星资本局,在杭州,一位成熟主播的时薪已下降了70%。
据网经社预计,2023年企业自播成交额占整体直播电商将达到50%。在此趋势下,电商主播这门职业也越来越“常规化”,就像一个线上的柜姐。
此前,“电商主播年薪千万降到年薪百万”的话题曾登上微博热搜,据央视财经报道,有行业人士表示,今年新人主播和头部主播收入都出现明显下降。
莫莉感知到行业发生变化要更早一点。她告诉红星资本局,以往在618、双11和春节这样的节点,主播都会被提前预定,给出的时薪也是平时的两倍到三倍,“但从2022年开始,就发现没人加钱了,你就知道这个市场在缩水”。
不只是没人加钱,莫莉还发现,主播的时薪也在下降。她举例,在杭州,此前一位成熟电商主播的报价是500-800元/时,目前这个价格是150-200元/时,降幅超过70%。广州的价格则更低一些,成熟电商主播目前报价是120-180元/时。
这也导致莫莉的收入大幅下滑。此前,莫莉的收入包括时薪、底薪、项目分红和单场线下直播,最高时月收入达到了税后5万元。但2022年开始,她的月收入减少了一半。
带货主播市场饱和竞争激烈是原因之一。“以前时薪几百都找不到人,现在几十元都有人干。”莫莉说。红星资本局注意到,今年2月,浙江省商务厅监测数据显示,杭州已有综合类和垂直类头部直播平台32家、近5万名主播。
红星资本局发现,不仅小主播,头部主播的收入也在大幅下降。浙江杭州某直播供应链企业负责人在接受央视财经的采访时表示,以前很多主播一年赚一两千万元正常,现在一年能够赚一两百万元,也是很正常的。以前带货都要收一些坑位费,但现在很多主播都基本上不收钱了,纯佣金合作。
一个明显变化是,头部主播的光环正在减退。2021年双11,预售当天,李佳琦和薇娅合计创下189亿元的成交额,一时风头无两。到了2021年底,薇娅因偷逃税被罚、停播;2022年中,李佳琦停播3个月后悄然复播;辛巴转至幕后操盘;罗永浩经历了“退网创业”,又入淘直播。
有关“四大主播”的讨论声逐渐趋弱。上海财经大学电商研究所所长崔丽丽告诉红星资本局,带货大主播的品牌号召力在下降,“全网最低价”已经不太可持续。
随着大主播光环褪去,直播电商行业也在回归常态。有商家告诉红星资本局,他们已经不再把希望寄托于单一的大主播带货,从去年开始,就在布局自播(指使用商家店铺官方账号或者渠道号开通直播)和达人直播。
据网经社,目前企业自播已经成为众多品牌的主要销售场景之一,预计2023年企业自播成交额占整体直播电商将达到50%。
在此趋势下,电商主播这门职业也越来越“常规化”。莫莉告诉红星资本局,现在更多大品牌自己的主播需要坐班,并分早晚班,薪资也相对固定。还会考核观看数、新加关注人数、下单人数和下单金额等,“就像一个线上的柜姐。”
直播电商赛道的退潮,从资本市场的反应也能看出来。
红星资本局从网经社获取的数据显示,近三年,国内直播电商领域的投融资起数、金额持续下降。
2020年,直播电商领域共有23家企业获得融资,融资总金额超11.7亿元;2021年,共有16家企业获得融资,融资总金额为3.4亿元;2022年,获得融资的直播电商企业仅9家,融资总金额锐减至1.3亿元。三年融资总金额暴跌9成。
资本市场的谨慎或许与直播电商行业增长降速有关。淘宝发布的《2022直播电商白皮书》显示,预计2022年直播电商GMV约为3.5万亿元,年增长率为53%。而此前几年,这个数字都高达三位数。信达证券的测算数据也显示,2020年直播电商行业增速为197%,2022年为42%。狂热的直播市场正日趋冷静。
成都商报-红星新闻记者 强亚铣